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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良诏元光元年五月 西汉 · 汉武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三、文选卷十九
朕闻昔在唐虞,画象而民不犯。
日月所烛,罔不率俾。
周之成康,刑措不用,德及鸟兽;
教通四海,海外肃慎
北发渠搜,氐羌来服
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
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
呜呼!
何施而臻此乎?
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
猗欤伟欤!
何行而可以彰先帝之洪业休德?
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
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
著之于篇,朕亲览焉。
元光五年策贤良制 西汉 · 汉武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三
制曰:盖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
阴阳和,五谷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
麟凤在郊薮,龟龙游于沼,河洛出图书;
父不丧子,兄不哭弟;
北发渠搜,南抚交阯,舟车所至,人迹所及,跂行喙息,咸得其宜。
朕甚嘉之。
今何道而臻乎此?
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
吉凶之效,安所期焉?
禹汤水旱,厥咎何由?
仁义礼知,四者之宜,当安设施?
属统垂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
天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
其悉意正议,详具其对,著之于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隐(《汉书·公孙弘传》)
解嘲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三、文选卷四十五
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诸附离之者,起家至二千石
时雄方草创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
人有嘲雄以玄之尚白,雄解之,号曰解嘲
其辞曰:客嘲杨子曰:「吾闻上世之士,人纲人纪,不生则已,生必上尊人君,下荣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怀人之符,分人之禄,纡青拖紫,朱丹其毂。
今吾子幸得遭明盛之世,处不讳之朝,与群贤同行,历金门,上玉堂有日矣,曾不能画一奇,出一策,上说人主,下谈公卿。
目如耀星,舌如电光,一从一横,论者莫当,顾默而作太玄五千文,枝叶扶疏独说数十馀万言,深者入黄泉,高者出苍天,大者含元气,细者入无閒。
然而位不过侍郎,擢才给事黄门
意者玄得无尚白乎?
何为官之拓落也」?
杨子笑而应之曰:「客徒朱丹吾毂,不知一跌将赤吾之族也。
往昔周网解结,群鹿争逸,离为十二,合为六七,四分五剖,并为战国
士无常君,国无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贫,矫翼厉翮,恣意所存,故士或自盛以橐,或凿坏以遁。
是故邹衍颉颃而取世资
孟轲虽连蹇,犹为万乘师。
今大汉左东海,右渠搜,前番禺,后椒涂
东南一尉,西北一候。
徽以纠墨,制以锧鈇,散以礼乐,风以诗书,旷以岁月,结以倚庐。
天下之士,雷动云合,鱼鳞杂袭,咸营于八区
家家自以为稷契,人人自以为皋陶
戴纵垂缨,而谈者皆拟于阿衡
五尺童子,羞比晏婴夷吾
当涂者升青云,失路者委沟渠。
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
譬若江湖之崖,渤澥之岛,乘雁集不为之多,双凫飞不为之少。
昔三仁去而殷墟,二老归而周炽,子胥死而吴亡,种蠡存而越霸,五羖入而秦喜,乐毅出而燕惧,范雎以折摺而危穰侯蔡泽以噤吟而笑唐举
故当其有事也,非萧曹子房平勃樊霍则不能安,当其无事也,章句之徒相与坐而守之,亦无所患。
故世乱则圣哲驰骛而不足;
世治则庸夫高枕而有馀。
夫上世之士,或解缚,或释褐而傅;
或倚夷门而笑,或横江潭而渔;
七十说而不遇;
或立谈而封侯;
或枉千乘于陋巷,或拥彗而先驱。
是以士颇得信其舌而奋其笔,窒隙蹈瑕而无所诎也。
当今县令不请士,郡守不迎师,群卿不揖客将相俛眉
言奇者见疑,行殊者得辟。
是以欲谈者卷舌而同声,欲步者拟足而投迹。
向使上世之士,处乎今世,策非甲科,行非孝廉非方正,独可抗疏,时道是非,高得待诏,下触闻罢,又安得青紫?
且吾闻之,炎炎者灭,隆隆者绝;
观雷观火,为盈为实;
天收其声,地藏其热。
高明之家,鬼瞰其室。
攫拿者亡,默默者存;
位极者高危,自守者身全。
是故知玄知默,守道之极;
爰清爰静,游神之庭;
惟寂惟漠,守德之宅。
世异事变,人道不殊,彼我易时,未知何如。
今子乃以鸱枭而笑凤皇,执蝘蜓而嘲龟龙,不亦病乎!
子之笑我玄之尚白,吾亦笑子病甚,不遇俞跗扁鹊也,悲夫」!
客曰:「然则靡玄无所成名乎
范蔡以下,何必玄哉」?
杨子曰:「范雎,魏之亡命也,折胁摺髂,免于徽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万乘之主,介泾阳,抵穰侯而代之,当也。
蔡泽山东之匹夫也,顩颐折頞,涕唾流沫,西揖强秦之,扼其咽而亢其气,捬其背而夺其位,时也。
天下已定,金革已平,都于洛阳,娄敬委辂脱挽,掉三寸之舌,建不拔之策,中国徙之长安,适也。
五帝垂典,三王传礼,百世不易,叔孙通起于枹鼓之间,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仪,得也。
吕刑靡敝,秦法酷烈,圣汉权制,而萧何造律,宜也。
故有造萧何之律于唐虞之世,则悂矣。
有作叔孙通仪于夏殷之时,则惑矣;
有建娄敬之策于周之世,则乖矣;
有谈范蔡之说于许史之间,则狂矣。
萧规曹随留侯画策,陈平出奇,功若泰山,响若坻隤,虽其人之胆智哉,亦会其时之可为也。
故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
为不可为于不可为之时,则凶。
若夫蔺生收功于章台四皓采荣于南山,公孙创业于金马,骠骑发迹于祁连司马长卿窃赀于卓氏,东方朔割炙于细君。
仆诚不能与此数子并,故默然独守吾太玄」。
让禅令 其一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
夫古圣王之治也,至德合乾坤,惠泽均造化,礼教优乎昆虫,仁恩洽乎草木,日月所照,戴天履地含气有生之类,靡不被服清风,沐浴玄德
是以金革不起,苛慝不作,风雨应节,祯祥触类而见。
今百姓寒者未暧,饥者未饱,鳏者未室,寡者未嫁。
权、备尚存,未可舞以干戚,方将整以齐斧;
戎役未息于外,士民未安于内,耳未闻康哉之歌,目未睹击坏之戏,婴儿未可托于高巢,余粮未可以宿于田亩。
人事未备,至于此也。
夜未曜景星,治未通真人,河未出龙马,山未出象车,蓂荚未植阶庭,萐莆未生庖厨,王母未献白环,渠搜未见珍裘。
灵瑞未效,又如彼也。
昔东户季子、容成、大庭、轩辕、赫胥之君,咸得以此就功勒名。
今诸卿独不可少假孤精心竭虑,以和天人,以格至理,使彼众事备,群瑞效,然后安乃议此乎?
何遽相愧相迫之如是也?
速为让章,上还玺绶,无重吾不德也(《魏志·文帝纪》注引《献帝传》)
进增修互注礼部韵略表 南宋 · 毛晃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二、《小学考》卷三一、《皕宋楼藏书志》卷一六
言:臣闻言出诸口,贯以清浊者谓之声;
声成诸文,第其轻重者谓之韵。
声韵之作,其来久矣。
自有天地,乃有人声;
自有书契,乃有文字。
世谓苍颉制字,孙炎作音,沈约撰韵,以为椎轮之始,而不知书契既造,字生其间,文字既生,音傅其内,声音既出,韵存其中,颉也、炎也、约也,岂能外三才之理而自为也哉?
尝观「立我蒸民,莫匪尔极」之辞,则尧之时固有声韵也;
观「日月光华,洪于一人」之辞,则舜之时固有声韵也。
不然舜命夔典乐,何以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也邪?
古诗三千馀篇,孔子被之弦歌,定为三百十一篇,其不合乎弦歌者去之,则字音声韵未出之前,所以为声韵者固自若也。
擢本探先,始而终之,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不有作也,后何以述?
颉也、炎也、约也,亦可谓有功于名教矣。
增而修之,理若有待。
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恭惟皇帝陛下以上圣之资,抚重熙之运。
出震接统,系天下之民心;
乘乾有为,主域中之大宝。
继宋之初,厉精图治,招徕俊乂,开纳谠言。
一日三朝,已极尊亲之至养;
继志述事,将成卒伐之大功,诚帝王之大有为也。
生陛下淳庬之俗三十有九年矣,自结发受在三之教,始学箕裘,沐浴膏泽,左右图史,力学不倦,穷而益坚,期于有成,以无负圣朝涵育之意。
目此光华盛旦,窃思孔伋之言,曰「至治之世,车同轨,书同文」,今陛下以圣继圣,方将混一区宇,海内喁喁,咸仰同文之治。
臣在草畎亩中,茍有涓尘以裨助同文之万一,则臣之志愿足矣。
故于萤窗雪案,博考载籍。
窃见方今国子监刊行《礼部韵略》,自元祐五年博士孙谔,陈乞添收,仅得一二。
至绍兴十一年进士黄启宗随韵补辑,所增不广,尚多阙遗,音切谬误,圈注脱略。
如群之为群,效之为效(《韵略》不收群、效二字。),三复三思(三音息暂反,又如字。),纯帛(《礼》纯音缁。),纯束(《诗》纯束音,徒本反。),无所收附。
以至𩟷饩之𩟷(于容反。),终辟之辟(频弥反。),采荠之(才资反。),唯几之(夷佳反。),脊令之令(卢经反。)渠搜之搜(疏鸠反。),抠衣之抠(驱侯反。)总统之统(他总反。),鼓击之鼓(钟鼓之鼓从支,鼓击之鼓从攴。),迨及之迨(荡亥反,又徒耐反。),饼饵之饼(必反。),仁知之知(知义反。),会计之会(古外反。),寀地之寀(仓代反,又此宰反,《韵略》有上声,不收去声。),脍轩之轩(许建反。),孙顺之孙(苏困反。),美目之盻(匹裥反。),六凿之凿(在到反。),表貉之貉(莫驾反。),重穋之穋(力反。),催趋之趋(趋玉反。),鞸琫之鞸(补鼎反。),蔡放之蔡反。),撤去之撤(直列反。),足躩之躩(丘缚反,又驱碧反。),什佰之佰博白反,又莫白反。),血脉之脉(莫获反。),敕天之敕(耻力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韵》既不收,人不敢用。
或此有而彼无,或此圈而彼否,或收一而遗二,或略要而泛存,或同出一韵而不圈者,若痿(儒佳切。)(于危切。)、杻(敕九切。)(女九切。)之类是也。
或各傅两韵而不圈者,若藣(班麋切。)(彼义切。)、祁(翘移切。)(渠希切。)之类是也。
或本有其字,弃此而收彼者,若铁(古铁字。)为嵎峓之峓,欹(于宜切。)为倾敧之敧,欧(乌侯切。欧,刀,又姓。于口切,吐也。)为击驱之驱,禬(黄外切。)为衣襘之襘(古外切。),执锐(徒外切。)之为执鈗是也,如此类亦不一而足。
重以言语有五方之异,呼吸有轻重之殊,吴楚伤于轻浮,燕冀失于重浊,秦陇去声为入,梁益平声似去,江东河北,取韵尤远,鲁鱼一惑,泾渭同流。
点画偏旁,尤多讹舛。
若乃釐𨤲、宜宜、仓𫝉、番畨、韱韱、富富、堇之差,俗所常用,其失未远。
至如支(章移切。)攴、(普卜切。)(微夫切。)(莫后切。)、殳(慵朱切。)𠬛(莫勃切。)、羙(与羔同。)(美恶之美。)、夲(他刀切。)本、(根本之本。)(宫商之商。)(都敌切。)(夷周切。)臽、(乎韽切。)(他达切)。(多少之少)、疋(山于切。)𤴓(僻吉切。)(巨九切。)(居六切。)、玊(须玉切。)(鱼欲切。)之异,阖户辟户之为酉(古酉字。)(古夘字。),左戾右戾之为丿(曳,又音瞥。),㇏(音弗,右戾。),󱌻(与丹同。)、⺼(与舟同。)、月(与肉同。)、月(日月之月。)之不同,戍(屯戍之戍。)(戊己之戊。)、戌(戌亥之戌。)、钺(斧钺之钺。)之不类,毫釐小误,其义遂殊。
《广韵》以武移反渺瀰之瀰,当民卑切。
以房脂反辅毗之毗,当频弥切。
以符羁反皮革之皮(当蒲麋切。)
陆德明以武巾反旻天之旻(当弥邻切。),以丁丈反长幼之长(当展两切。),以布内反悖礼之悖(当蒲昧切。),以丁角反朴斲之斲(当侧角切。)
至于音训差误,未易槩举。
士不精考,雷同从之,或迁就傅会,易以佗字。
礼部贡院所差试官员数较多,尚可讨论。
方州小郡,秋举试官不过三四人,员既不多,书亦罕备,至有文理优长,援引深邃者,或以疑似暗行黜落,以谓与其取之有疑,宁若黜之无罪。
臣每观此,为之太息。
故以十年之力,增修四声之谱,䌷其端绪,贯穿经传,贰以古今字书,诸儒音释,互加考證。
凡九经子史,《苍》、《雅》、《方言》中遗漏要字,定其可否,参入逐韵。
凡增入二千六百五十五字,圈一千六百九十一字,正四百八十五字,笔画有害于义者悉正之(所正字画,惟传写经史,镌刻金石,不可不正。若官府文书及科举场屋,寸晷之下,难以遽行釐改。如俗书东为东,俞为俞,宜为宜,为州,为羽,󲮋为履,𭻌为留之类,皆从其便,庶使官吏士子不至疑惑。诸韵内逐字下俗作某,并同。),反切有碍于音者悉易之。
一字数音,傍韵失收者,亦皆增入,元不圈者悉圈之。
有字同义同,同在通用之内,其音虽异而不可双押者,或举其重(谓两音各自有出处,虽不可双押,亦不可去其一者,皆两存之。),或存其一(谓同一出处,不可双押,故去其一,仍注二音于其下。),有同音互用字异而元有圈者去之(谓音义虽同而字不同,不在当圈之例,如肢与肢、跗与趺之类,皆去旧圈。)
仍于字下互注音切及诸义训,辩释疑似,订正是非,庶令新学士子开卷晓然,不至误用,主司考校,亦更无有所疑云。
更有圣祖名、庙讳、旧讳、御名字同音异,准式不为碍者,随韵收入,陈乞许用,伏取进止。
臣之精力,尽在此书,剖析毫釐,分别黍累。
鲁鱼晋豕,敢祛学者之疑;
周鼓秦山,不失古人之意。
孙愐陈州司法,尚能勒成一书,名曰《唐韵》;
吴鈗为馀杭进士,亦能重定《切韵》,亲献临轩。
以今观之,随珠多颣,虹玉仍瑕,杂以吴音,加之俗字,其抵捂可知也。
曾谓黎明盛旦,无其人邪!
臣所增修《互注礼部韵略》,□平上去入四声,共计五卷,谨缮写新本,装成五册,随表昧死诣登闻检院投进以闻。
如蒙可采,乞颁下国子监雕印施行。
冒渎邦刑,仰干天听。
奏篇称善,傥垂乙夜之观;
教学为先,庶共九州之贯。
臣黩犯宸严,无任惶惧战汗激切屏营之至。
臣晃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绍兴三十二年十二月日,衢州免解进士臣毛晃上表。
按:《增修互注礼部韵略》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梅屏茶汤榜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三、《北涧集》卷八
搀春小摘,不孤培壅工夫;
亭午新烹,要验平章手段。
欲破一规玄璧,如珍万选青钱。
长恐暗投,直须明破。
恭惟某辘轳汲晓,露冷银床;
杵臼策勋,香浮铁磨。
与万象平分秋色,提折铛自煮松声。
腋凉生可御之风,汤老却未佳之客。
渠搜搅五千卷,何以当之;
唤尔懵腾二三子,何濡滞也。
鼹鼠饮河,弗信醍醐海阔;
黄蜂分酿,放教姜杯深。
寻他海上同盟,咽我山中馀沥。
恭惟某是上药草,雨露惟新;
视小根茎,云泥有异。
舐鼎快升腾而去,折肱须谙鍊而知。
笑诸方五味,不疗人馋;
试三昧单传,反攻他毒。
非时不食,或送客或拒客,法固知斯;
入手便知,能杀人能活人,吾无别味。
后猛虎行 清 · 严遂成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七
以兽为肉林,以人为酒池。
不食醉,不食痴。
三跃不中舍之去,谓虎甚暴能忍饥。
奈何假其威于狐,傅以翼蒙以皮。
外则庞然大,其技止一临江麋。
风嗥雨啸餐人肤,银缠金钏,简录冠帔,纷狼藉兮剪屠。
吾呼渠搜狮駮扼尔尾,吾召朐䏰秦精编尔须。
悯不卑势势负隅,决蹯环寸留其躯。
虎一直行不回顾,安知曲路中险纡。
诛之不胜诛,似虎非虎繁有徒。
吾将吁天埽除星精枢,慎毋生甝生虥生虪生䖚䖘(于菟。),但愿三山五岳满地皆驺虞。
命行人镇抚外藩诏619年闰2月 隋末唐初 · 李渊
 出处:全唐文卷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画野分疆。山川限其内外。
遐荒绝域。刑政殊于函夏。
是以昔王御世。怀柔远人
义在羁縻。无取臣属。
渠搜即叙。表夏后之成功。
越裳重译。美周邦之长算。
有隋季世。黩武耀兵。
万乘疲于河源。三年伐于辽外。
搆怨连祸。力屈货殚。
朕祗膺宝图。抚临四极。
悦近来远。追革前弊。
要荒藩服。宜与和亲。
吐谷浑修职贡。高句丽远送诚款。
契丹靺鞨。咸求内附。
因而镇抚。允合机宜。
分命行人。就申好睦。
静乱息民。于是乎在。
布告天下。明知朕意。
吴山人问远游观地理书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二、郑所南先生文集
所南翁,福之连江人也,落命吴中,不与世接久矣。
夫何天风,吹子来前,与吾相见,问远游观地理之事?
而子又谓某家传地理学几二十年,以能问于不能,何邪?
终不成味古人之所残,钓吾子之所蓄,倒售于吾子?
陈言泛意想不足以新子之听,既有问,只得破口倾出自己胸中之天,以廓吾子之天,勿怪其荒诞无绪,不与地理书同也。
今吾六十四岁矣。
二十二岁,壬戌二月,我父菊山先生卒于吴中
十一月,葬于长洲县甑山之原,天幸保全四十三年,略无他说。
幼尝闻我父曰:「汝祖卒于枝江县主簿,葬于南门外
我一两岁失怙恃,莫知所在。
丙午岁荆州,止望祭于南门外
我祖宗坟墓,俱在吾连江透里,我终天憾恨不消」!
今我祖之墓不知何如,我父之墓未知其往,又为无后罪人。
惟有终天痛哭于罔极,尚忍言坟墓之事邪?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将以泯之于太朴之天也。
刘向言,黄帝时始制棺椁。
自是以后,缘情制礼,三代损益,尚从简朴。
宁俭宁戚,为礼之本,始得尽子孙之心,又得尽春秋霜露之感,祭于斯,拜于斯也。
古人胸中高明,一见便了,所以古法人人皆葬,皆无疑背,罔不合宜;
未若后世,唠唠叨叨,支支离离,弃本逐末,侈为乖谬。
司马温公《葬论》、伊川先生《葬说》,允为儒者正大之论,终难磨灭。
唐吕才救时,《卜宅》、《禄命》、《葬》三篇,其说亦正,所学则浅陋也。
吾每思之,天地间山水奇绝之处,世间富贵之人,各有气数,安得人人俱得吉地葬之?
又安得富贵之人复得吉地,世世永享福寿富贵邪?
天地亦不肯妄加祸福于人,亦安得使人可弄智术,移易天地气数祸福邪?
坚欲厚葬吉地,决动温韬窃发之心。
江南罕有数十年完坟,何独樵儿牧竖、荆棘狐狸之悲乎!
凡子孙坚欲上穴为安厝,计有数十年求之不得者,非惟死者不能妥其阴魄,而生者空劳心费财,有累养生送死正理。
强留死者未得入土骸骨,却为自己他时富贵之谋,何孝子顺孙之用心哉!
抑不思《左传》曰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踰月而葬?
葬节,书法或书其缓,或书其速,或书其礼、其非礼、其过制厚葬。
《春秋》其严乎!
与《礼记》葬期微有异,是为古制必有以也。
且地理之说,其可考者,自公刘居豳有相其阴阳之意;
至十四世周成王有命召公先相洛之事;
孔子有「卜其宅兆而安厝之」之语,卜者择其吉也;
《礼记·曲礼》已有「前朱鸟、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之说。
暨乎《春秋》、《左传》,书葬多主乎大义,不及葬法。
《仪礼》、《礼记》丧祭最备,语葬亦多主乎礼,不及葬法。
《檀弓》:「县子曰:夫丧不可不深长思也」。
至于葬独不深长思之何与?
又当思。
国子高曰:「葬者,藏也,欲人弗得见也」。
孟子曰:「无使土亲肤也,是掩亲之道也」。
孔子曰:「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达礼也,之幽之故也」。
《礼运》曰:「死者北首」。
郑康成注,谓「地藏为葬也,是不可首南、首东、首西而葬也」。
此三代之葬法也。
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亡。
有,毋过制;
苟亡矣,还葬,县棺而封(窆同。)」。
谓无则便为窆,束棺直下而葬也。
孔子曰:「吾见封之如堂,如坊,如夏屋,如斧,马鬣封也」。
孔子延陵季子习礼,观其葬长子于嬴博之间。
孔子曰:「其坎,深(去声。)不至于泉」。
谓度深得宜曰深。
此即孔子之葬法也。
孔子合葬于防,封之高四尺,从周制也。
有子曰:「夫子制棺四寸,椁五寸」。
孟子曰:「中古棺七寸,椁称之」。
则棺椁六向俱当厚也。
庄子曰:「卫灵公死,卜葬于故墓,不吉,卜葬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仞,得石椁焉」。
则周末已重卜葬之吉凶矣。
汉兴,风俗渐繁渐华,正如汉京房辈卜筮之断,不如《左传》载卜筮之断明白简当也。
淮阴侯布衣时,贫无以葬母,乃行营高敞地,令其旁可置万家者。
太史公淮阴人言,视其母冢良然。
则汉初已尚地理山川之胜矣。
至晋,地理之术盛行,如羊祜「犹出折臂三公」,陶侃牛眠地郭璞「葬龙耳,不三年当致天子」等说,久相传为美谈。
地理家谓始于赤松子
《青囊书》、《锦囊书》、《狐首经》,樗里子、青乌先生、郭璞、一行师、袁、李、曾、杨辈,俱精其术。
郭璞青囊中书,已为火取去,今所存《狐首经》为第一书。
迩后其书千百,议论纵横,遇有安厝,咸以此事为重,诚不可废,流至于今,耀为奇术。
子毋以是而动心乎!
欲以市道网利,则不可;
欲以阴骘存心,则可。
有足力无眼力,则不可;
有足力有眼力,则可。
欲之天下四方,观天地造化,观天地气数,观天下山川,观天下人物,观天下风俗,观天下文章,观天下万事,观天下万物,则可。
子正少年,锐气英发,宜为古人,宜学儒者,不优于儒者不足以通天地人也。
吾其人也,吾之上即天也,吾之下即地也,中其中者吾也。
以其中仰乎上,则苍穹高悬,尊不敢望;
以其中俯乎下,则大块横陈,近可谛视。
足力所到,目力所穷,了不可逃于吾胸中。
既不可逃于吾胸中,即今双足之下,尺寸之地,来龙从何发源?
若不能见吾双足之下来龙,则不知吾眼底所见八方来龙;
若不见吾眼底八方来龙,则不知此县此州众山众水、一丘一壑各各来龙;
若不见县州山水丘壑各各来龙,则不知九州五岳万山万水各各来龙,则不知至远八方、遐陬绝域、四大海中一切大小山水、洲潭诸国不与南阎浮提中国接壤之地各各来龙;
毕竟毕竟不知渺渺茫茫、无边大地大海全体来龙。
欲知茫茫渺渺、无尽无尽大海大地全体来龙,胡不以仰观俯察、近取远譬之理,反覆精思天地人之全体,更反覆精思之,复反覆精思之,求于必悟,以通其太妙!
昔者大禹随顺山势,浚导水脉,因其地理支派,别九州以治水本,不论天下地理形势,南扬北冀,东青西雍,中间周围三四万里,为尧之九州天下。
尚书》以积石为河源,苦不远穷于析支、渠搜之外。
《周礼》大司徒求地中以建国,周知天下地域广轮之数,远不出于九州之外。
唐一行以山河之象,存乎两戒。
其北戒自三危负地络之阴,屈曲入东北,至朝鲜,是为北纪;
北纪为胡门,河源为北纪之首。
其南戒自岷山负地络之阳,屈曲入东南,至闽中,是为南纪;
南纪为越门,江源为南纪之首。
两戒乃雍梁以东,两支山势,两支水脉,只是论唐天下十道之形势。
更自三危而西北,几万里方至昆崙山,始是黄河之源。
汉使张骞穷河源,《续博物志》谓至宛间,见河水,初示达其潜发处小昆崙山,宛间至大昆崙山尚极远。
钦《水经》谓昆崙山嵩高山西北五万里,高万一千里,《淮南子》、《博物志》其高如之。
司马迁、班固咸赞昆崙山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正是大昆崙山
其上即释氏阿耨达多池,流出四河,黄河居其一。
东土之山势,咸自西北大昆崙山迤逦而来,至王屋太行飞狐上党诸山,为东土天下之脊。
自大昆崙山更西南几万里,方是天竺国
更几万里以上,方是西海
倘不能尽论南海之南、北海之北、东海之东、西海之西,非大地之全论。
不知其大,焉知其微,微者以何为体?
不知其近,焉知其远,远者以何为界?
知地而不知天,知天地而不知人,知人而不知天地,知天地人而不知万物,非知天地人之全论。
天不独为天,亦不自知其所以为天;
地不独为地,亦不自知其所以为地;
人不独为人,亦不自知其所以为人;
万物不独为万物,亦不自知其所以为万物。
彻见三才之机,互而万之,则三才之道妙矣。
天形圆而完,其体则正,故能范围造化中大全之体,则以日至天顶为午,日入地底为子。
地形方而平,其体则偏,仅能函载天运内下半之体,则以极南为午,极北为子。
天道虽左旋,天气则下降;
地道虽右转,地气则上腾。
地势虽散漫,平走八极,而向东向南,最低最弱最薄。
地运则在地中,密移东西南北,而不定地外。
地之全体,则在大海中,随春夏秋冬,四游而有准。
然地之正体以下,以北为正,丙午壬子,正当其正。
山亦地也,为阳中之阴而峙;
水亦地也,为阴中之阳而流。
山以南为阳,以北为阴;
水以南为阴,以北为阳。
山体虽镇静,其势则活动;
水势虽浮动,其体则平静。
东土水势虽东流,东海潮势则西上。
东土山势皆自西北昆崙山发源,乾山为山之正位,为先天之艮山,后天寅为艮山,亦为山之正位。
昆崙山西,山皆西向,水皆西流。
南海北海东海西海之外诸山,皆深深远远,自海底而来突出,未易评论,决非《山海经》所能尽知。
地之阳气尽从地底而上,故纯《坤》之伏卦为《乾》。
山之阳气亦自地底而上,由卑而高,阳气直达山顶,故《艮》之阳画居最上爻。
冬至后,阳气盛,水土渐重;
夏至后,阳气衰,水土渐轻。
坤虽柔也,其动也刚;
坤虽静也,□□□□。
翕则歛而归根,辟则散而生万物。
夏至一阴后,至闭塞成冬时,地气亦上腾,但至深、至微、至密耳。
午时后亦如是。
以天地间未尝有一息不升降流行之造化也,而人亦未尝有一息不升降流行之气脉也,而坤地之妙用亦未尝有一息顽静而不流动也。
潮者,海水还归尾闾之底,为潮落,大海气脉吸而入也;
尾闾外之水,涌出大海之上,为潮长,大海气脉呼而出也。
良以望夕之月受阳,光正满,则望夕之阳潮,直至子时正盛而正满;
晦日之月还阴,魄正满,则晦日之阴潮,直至午时正盛而正满(世传初三、十八为潮大信,如阳极于夏至,而未月之末热愈炽,阴极于冬至,而丑月之末寒愈冽也。)
月与潮、与人身中阳精药物,体虽不同,而同一造化。
又日月五星行度,一切星辰,一切风云雷雨等,又阴阳、五行、八卦、八门、九星、太一、十六星等,又劫数、年月、日时、时节、气候、支干、方位,一切吉凶神杀,一切天神地祇,一切诸法,一切造化,妙用无穷无尽,皆一一各各变化不同。
又天下无尽世界,地不同,山不同,水不同。
一丘一壑,相距不多,步尺凿深,或间寻丈,土性、土脉、土色、土味、土声,水性、水脉、水色、水味、水声,石性、石脉、石色、石味、石声,一一不同。
各地所产禽兽,所生草木,以至种种万物,其状其性,一一不同。
三才、万物、万事、万法、万变、万异,无穷无尽,一一各各不同。
其不同,一一虽不同,一一莫不皆有伦序。
文理支脉,一一各相背而驰,不相统,不相合,不相通,不相同,自生自灭,自始自终,自形自色,自性自命,各为络绎,各为经纬,各具一切,各办乃事。
非真不相统,非真不相合,非真不相通,非真不相同。
不同者、不通者,形也,事也;
通者、同者,理也,气也,数也。
莫不皆自宜其宜也,莫不皆自然其然也,皆所以错然倒顺,弥纶宇宙,以立三极也。
天地人万物,皆活物也。
皆以南北为经,东西为纬也,皆一理也,一一皆以大造化为本。
大造化以何为本?
真阳生意为本。
天以之散为万象,地以之散为万物,人以之散为万事。
其根源,一一杳冥乎至深至深玄微之中;
而事业,一一发见于无尽无尽广大之外。
其实皆原于真阳生意也。
真阳者,体也;
生意者,用也,二者本不相离也。
不伪于伪曰真,不阴于阴曰阳,不死于死曰生,用之无尽曰意。
故曰真阳生意。
其天地人之神气乎!
其天地人之命蒂乎!
不以古今变,不以顷刻停,鼓舞万化,无有终极。
其机或焉滞,天地闭,在人则病;
其机或焉息,乾坤毁,在人则死。
《列子》曰:天地,空中一细物耳;
人,又天地中一细物耳。
然其理甚妙,其心甚大,其机甚微,其气甚深,其体甚真,其用甚溥,可以与天地并,而参天地之化育者,以此天犹吾身也,地亦犹吾身也。
今吾之身,相与生其生者,皆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乎至深至妙之中,层负万气,支缕万脉,统绪相缠,首尾相衔,次第相轧,玄妙相应,贯顶贯踵,纵横维络,五脏六腑,四肢九窍,周匝循环,呼吸吐纳,灌注井荥,流通荣卫,气血筋骨,精神魂魄,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毫窍。
以之为身,其妙未尝不相通也;
以之为穴,至于种种之事,其妙用又未始相同也。
此所以为一身来龙之关键也。
其能如是者,乃吾身中下丹田先天、先父母一点真阳生意流衍之妙也。
其人之神气乎!
其人之命蒂乎!
当天地造化、真阳生意动时,人之三焦之原、十二经脉之根本、双肾之间、下丹田至深深至微微之中,一点真阳生意先动,任、督、涌泉一时俱动。
天地人万物,咸同此真机而相通焉(双肾之间为下丹田,出《神景内经》,冯玠注《难经》八难下注引之甚详。《黄庭经·脾长章》注引《玉历经》亦然。又道藏别经,处处皆同此说)
人能通真机之妙,得此真阳药物,聚则成丹,不聚则不成丹,乃妙于人者之聚也。
粤自判重浊为地之后,柔者为土,刚者为金,顽者为石,英华荣茂者为草木,杂气为物,秀气为人,皆依于地而形其形者也。
然皆不识地之所以为地,能博厚无疆,发育万物,何所藉而能如是?
孰知夫大地之下,皆一重土、一重泉,相间为九,因而曰九地、九原、九垒、九泉也。
层负万气,支缕万脉,柔顺巩固,荡化流跃,斜细其轴,互为钳锁,深运其机,密相橐籥,张布玄网,维络地根,非金非石,非水非土,千千万万,经攒纬织,牢牢不可解,重重不相碍,绵亘持抱,几千万亿里。
无边大地,悬浮于茫茫无边大海之上,以之为地,其妙未尝不相通也;
以之为穴,至于种种之物,其妙用又未始相同也。
此所以为大地来龙之关键也。
其能如是者,乃大地底至深至玄,先天先地,一脉真阳生意流行之妙也。
其大地之神气乎!
其大地之命蒂乎!
下镇地根之大宝也。
真阳生意跃为浮散,流溢于浅浅之处,则地气泄而虚耗,不用之犹不足,凡百事皆不宜;
真阳生意妙于凝合,反抱乎深深之根,则地气密而柔实,虽费之亦有余,在天下则太平,在人则寿,则为神仙。
真阳生意,其天地人万物之福基乎!
《淮南子》、《博物志》所载,地下有四柱三千六百轴,非真有其形,聊借譬喻真阳生意有大力量,负荷世界,支撑劫运也。
竖亥、大章所步几万几亿之多,非真有其数,不过测量博厚无疆之地势也。
又如十大洞天、三十六洞天,亦孔穴之至大者,可以通仙灵出入之路。
洞者,空也,通也,洞而为天也。
纯是阳气结而为骨,潜自况,分跨海外,洞洞相通,犬牙相错。
十大洞天、三十六洞天,只是一洞,外无隙罅,内有光明,不入凡秽,密贮妙暖。
十大洞天、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地底真阳生意凝结流衍之妙也。
三十六洞天不可葬,如人身上有三十六穴不可针;
七十二福地不可葬,如人身上有七十二穴不可灸,俱禁穴也。
洞天福地,神仙长生之气,不可以尸气犯生气也。
其洞中四通八达之路,为大地来龙之骨,与人脊梁四肢节节相柱、有筋附骨络之、外寔而无穴、中通而有阳髓之意相同。
世人肉眼不见身内支脉,节节有条理,竟以此身为块然之肉;
世人肉眼亦不见地底支脉,井井有条理,亦竟以大地为块然之土。
殊不知天地人万物,皆有文理支脉。
烟缕冰澌、壁裂瓦兆,尚有文理;
谓之地理,独无文理支脉乎?
曷为地之文理支脉?
其来龙者,地之根源所自本也;
又取其势如龙之来,蜿蜒活健也。
势之大者,厚德载物;
次则广阔坦平,委蛇坡陀,崄峻崔嵬之状也。
支者,势之分也,又外则路之所通,内则脉之所贯也。
脉者,真阳生意流行之迹也。
穴者,地气山势、来龙支脉真阳生意之妙,毕聚于此,凝结不滞,活动不流之窟也。
此穴之能福于人者,真阳生意凝结不滞、活动不流之泽也。
穴者,窍眼也。
针穴、灸穴非窍眼,曰筋、曰骨、曰肉,不曰穴;
葬穴非窍眼,曰土、曰石、曰泉,不曰穴。
以其能通不能通内外气脉之机为义。
高土为顷,兆域为墓,即宅所兆也。
兆,朕也,谓地之一罅微露造化毫芒妙处,即窍眼为穴也,与凿井无窍眼通泉脉则不为井之意同。
凿井,横出泉眼来处,近浅而易竭,水味汗泛;
直出泉眼来处,深远而不竭,泉味清甘。
土实水妙,土虚水滥。
方方处处凿井者,见地下土与泉,各各层层,色泽气味,亦难尽其说。
泉之正直而上,曰槛泉;
县出曰沃泉,谓倒溜而下也;
侧出曰氿(音轨。)泉;
涌出曰濆泉;
所出同、所归异,曰肥泉;
所出异、所流同,曰瀵泉;
井无水,曰眢井。
水一也,以泉来处不同,而名不同,味亦不同也。
山地一也,地脉阳气发源不同,有散出者、横出者、直出者、曲出者、半地出者、一脉分众脉者、众脉合一脉者、地气竭有穴无脉如眢井者,其类众泉之各异出而异名也。
山势以横走而来,地气当直上而出。
横者束之胜则穴深,直者汉之胜则穴浅。
地之阳气胜为有余,山之形势胜为不足,山地二脉纽结均平为兼美。
其间之脉,山势互横互直,互斜互曲,互正互偏,互相坱圠,种种内异脉、外异状不同,又过于泉脉多多,以是聚而为穴,又一一不同。
有山势地脉,相逐相轧,相束相入,回抱真阳之气,倒溜结秀于地中者,此归源之穴也。
此最难得难识,发虽迟,葬之久久,子孙终有奇特得道之士。
穴之为穴,非千万可悉,议其所以为形势气数者。
形者,天生其物之象也;
势者,物情前陈之状也;
气者,天地万物盛衰之候也;
数者,天地万物盛衰之限也。
形势乃天地万物之部位,气数乃天地万物之机括。
形势外也,气数内也。
一切形势,卒难自变,尽是气数逼之换骨。
形势虽奇,气数未来,无以发其妙趣。
有华丽之屋在焉,无富贵之人居之,纵华丽亦衰冷,其如辜负此华屋何!
地乃阴物,乃寒物,乃查滓物,而于阴寒查滓中,得阳和精华之妙,非宝而何?
真阳生意而何?
真阳生意,实自深深地底根源而来,与人之一身十二经脉、奇经八脉远远自下丹田、任、督、维、蹻诸脉根源而来,见于骨节皮肤之上而为穴之势颇同。
天地人造化之机,悉不在外,悉在内,悉不可见,悉不可知,故妙故神。
世人焉得见之?
焉能知之?
地理之法又与针法同。
不知医脉者则不知病,不知病者则不知正穴。
毫釐之差即不得穴,或得其穴,针之无法,浅深不中度,反病于人。
不识真来龙者,则不识真形势气脉;
不识真形势气脉者,则不识真穴。
大地茫茫然,不可尺寸量,或坐向不当,或失于东西南北之微差,或深浅不中度,皆不得气脉之正。
形势正而气脉完者,唯一穴,祔葬则分矣。
祔葬即合葬也,祔葬亦有离合之分,卫人之祔则离,鲁人之祔则合,谓隔椁别圹之分也。
《诗》云「死则同穴」,《檀弓》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
《丧大记》曰:「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意不欲死者恋恋于所私乎!
子孙附葬于其下者,皆受正穴之福泽也。
葬骨殖初无偏正,势又轻矣;
葬衣冠杖履,则寄诚也,盍取形势正而气脉完者为善?
形势虽正虽完虽妙,气数已过,非吉也。
识形势易,识气数难。
识穴尚易,定正偏、浅深尤难。
才遇形势气数,得其大体,正以主之,众者客也。
主为君,客为臣,君居正位,臣伏四方。
须当熟视偏正,不必苦泥末节。
穴不真,位不正,不可作如是说。
若人平日心地不开,眼力不真,临时微差其意,则龙侧虎倚,风击水冲,关系不小。
风水有涣散之象,山风有蛊坏之象。
风能扇播地气,夏至以后,风自上而下,渐渐吹来,直入地底,曾有为巽风吹侧墓中之棺者。
水能冲地气,能泄地气,能截地气,使山地气脉直从水底过地而去,亦能回抱地气,映带地势。
当要冲处,俗谚戒之。
如当风门水口,遂相袭以为看风水。
最忌无情之风,无情之水,无情之山,无情之地。
内无含蓄,则直,则露,则无情,则不吉,以其不能聚真阳生意而为神气也。
或微拱而不聚,或聚而不凝不活者,为虚位,为盲穴。
似聚者,暂驻而即去,微有渗漏,便不完实。
真聚者,凝结而不滞,活动而不流者,为真穴。
其真自千里、百里、十里,从他山分势舞来,至此歛然而止;
或自地底发源,深深直上,至此欣然而聚。
多有真似种种物象之形者,或平原旷野间,或水底,或石罅,别有奇异,有非人世可窥睨其深邃之妙者。
其地之上也,外欲密而内欲敞,欲常见日月,欲不紊阴阳,欲最茂草木,欲不生蛇虺。
势欲团簇,气欲疏通,意欲清美,色欲明净,脉络欲雄健深厚而不露,骨肉欲匀实柔净而不枯。
骨者,石也;
肉者,土也。
大体欲左右宛转,拥护环绕,顾恋有情,如朝王者,然后为佳。
使其地气支脉涌沸而透为一窍,山势来龙旋折而注为一窟,两宜相入,通而为一,停涵蟠蓄,众妙絪缊,凝结而不滞,活动而不流。
其地之下也,外必柔而内必化,土重而体清,纹细而髓深,暖如,气如云,润如琼,粲如金,流泛甘香,不与土同,群奇杂瑞,丛然相献,内外四方,靡不相宜。
其一山一水、一丘一壑之神气乎!
其一山一水、一丘一壑之主位乎!
环视此外,皆奴仆尔。
一窟虽密,其上必有瑞气,其下必有灵物;
一窟虽微,其余润所及,或数里,或数十里。
莫不随其地气支脉、山势来龙、相宜情态、委蛇踊跃、远近大小、清浊浅深、高下轻重、盛衰通塞之势之意,为地为穴之优劣。
势之所驻为止,气之所会为聚,止而不聚则非穴,山脉地脉不止则无穴。
果能抱真阳生意之妙,止而聚,则为穴。
此妙于地者之聚也。
人多看山势之止,不识地气之聚。
山乃附于地者也,当以地为主。
平原旷野间,当独论地下气脉气数。
多不喜平原旷野,以为无形势可取,正缘不见地下气脉气数盛衰端的尔。
平原旷野间,忽得暖妙润之地,虽不如山之高峻,而远于应验,因其平坦,极是耐久而平稳,是以古者葬之中野也。
先论地气,然后论山势,乃为全论。
山势露在外,易见;
地气潜在内,难见。
止以山言,聚以地言。
《易·萃卦》曰:「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聚之义妙矣哉!
天者大造化之聚,地者山水土之聚,都邑者人民之聚,山者土石之聚,海者水之聚,圣贤者道德之聚,儒者德行才学之聚,佛者福慧之聚,神仙者纯阳之聚,男女者父母媾精之聚,富贵者福德之聚,一切诸宝货造化秀气之聚。
皆聚则妙,不聚则不妙。
聚则富贵而有权,不聚则贫贱而无权。
大聚则大妙,小聚则小巧。
久聚则久耐,暂聚则暂美。
大凡阳气聚则暖,暖则生精神,生万物,阳气聚,为生、为吉、为福;
阴气聚则寒,寒则不生精神,不生万物,阴气聚,为杀、为凶、为祸,不可不辨。
阳气浮于浅,则为暖;
阳气极其深,则为热。
人之水脏之下极热,不热不足以化诸食,不足以运诸世事;
地之水轮之下极热,不热不足以缩诸水,不足以消诸阴气。
万物之生,其受气虽偏而杂,只是藉此一点暖气,以生其生。
真火,即真阳生意也,为三才万物立深深之寿根也。
深深者,不外其外,而内其内也。
世人不论内论外,高人不论外论内。
外富内贫,外强内弱,外胜内不胜,非福非寿,非根本之论。
有能一觑直透数万丈波涛之底者,方见龙宫海藏分明,可唾手取第一颗镇海明珠。
有类如是之地,不生奇特之人,必生奇特之宝。
所以佛仙胜迹、鬼神灵宅,多据山水秀异所聚之地,可以赫其灵,可以尊其神,葬者可以妥其魄,可以昌厥后,皆天地山水、真阳生意气脉凝结不滞,活动不流之妙所致。
其地人神气之流庆乎!
缅想《周易》圣人为棺椁治葬之法,翻《巽》初六为《兑》上六,是为《大过》卦,《大过》乃始乎《巽》阴、终乎《兑》阴之卦。
虽始终乎阴也,包乎外初六上六之阴画,包乎内二三四五阳体,是拱其阳而聚之于内也。
始于入《巽》之阴,终于悦《兑》之阴,《巽》开阴卦之始爻,《兑》了八卦之终事,始可以终乾父坤母之大事,能了父母送死之大事。
当以外拱其阴以包之、内聚其阳而实之之地而葬焉,则死者入而悦矣。
有归根还源意,孰曰游魂?
上古葬之中野者何?
中野者非独指一处,凡一山一水、一丘一壑所在,莫不有天地正中之位,天地正中之气,外而得地势之正,内而得地脉之正,其真阳生意之机之聚,宁不在是?
宜东不东,宜西不西,宜南不南,宜北不北,宜高不高,宜低不低,宜深不深,宜浅不浅,如盖覆函,分毫不差。
微有参差,即不相应,皆非中也;
气数已过,气数尚远,亦非中也。
中则和,不中则不和。
和则真阳生意聚矣。
古者葬之中野,圣人以棺椁取《大过》,皆寓葬法于言外,诸葬书尽不议及此。
若地理四面形势似乎潮落,吸其真阳生意归歛地中,密拘于内,是为葬者之穴;
若地理四面形势似乎潮长,嘘其真阳生意浮漾地上,流润于外,是为生人之居。
此阴宅、阳宅之分也。
若倒用之,力则减矣。
开辟初心,发而为真阳生意,以溥大化。
天地尊位,山泽通气,本不为葬而设,本为生民立极,鼓三才万物生死之机,开斯世兴衰无疆之运。
先古气清,后劫气昏,此意玄赜,存于不论。
一郡有一郡之形势气数,一县有一县之形势气数。
坐向,前欲正而朗,后欲实而厚、高而不陷,左欲昂而长,右欲低而短。
分而相向,捧盘献珠,怪其光明灿烂,见者颜面亦生红润。
地欲厚,土欲重,古人每称土轻重,验地冈厚薄,立郡治、县治,宜于坐镇四方,润泽生民。
地下气脉所聚者,大则为郡、为县,人物所聚必繁盛。
阳气不聚,则土弱而地无力,不宜胜载世事;
阳气聚,则土实而地有力,则地与人相宜而生福。
聚之小者为穴,而为穴之形势气脉,则欲歛束。
山之与地,数里、数十丈之形势气脉,聚于或一二丈、或数丈之余,愈密愈妙。
捅地藏宝货于不露形像,葬者冥窃天地真阳生意一罅之暖,自然宜其后人,吉无不利。
地亦欲厚,土亦欲重。
一郡一县之间,可居者多,可井者亦多,居而奇则少,井而奇更少,欲求穴,万或一二。
真阳生意散而流行天下,无往不在,无往不生草木万物,然气聚处少。
聚而为穴者,真阳生意之小小至微一芽尔!
其大本则垂荫十方无尽众生世界。
抱朴子》云:「天下一郡、一县、一乡、一里、一宅、一房,各有生地,各有死地」。
又兵家兵书多论天下战守形势,其说应机出处,便宜行事,难拘其说。
荆州永州息壤,不可犯之,《淮南子》谓之「息土」,又地形之小异也。
广南之地,颇有恶戾之土,葬及一年,骨与棺尽朽为土;
四裔远域,更有粗硬恶戾之土,非正气也。
《易》曰:「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坤》以柔道为正,土柔而细润则吉,土刚而粗硬则恶。
山气多刚,地气多柔,柔胜于刚乃吉。
唐末远方或以五色帛,或以器贮活鱼埋之,一年,发视其鱼生死,五色变不变,验其地美恶,其痴殊甚。
昔有至人教人待大雪中,看雪不积处,是穴。
又有至人教人执火把走,遇火灭处,是穴,乃阳气散漫而出,不容火燃也。
又有至人教人燃灯于所指之地,看灯不灭处是穴,乃一缕阳气劲紧直出,随一缕灯焰而上,不为风雨所灭也。
如数里、数十里之间,山地四向皆砂砾冷瘦之土,忽其中一围,或一二丈,或数丈,乃暖柔腻之土,至吉地也。
此皆讑地下造化也,皆真阳生意之聚之妙也。
水圆折者有珠,水方折者有玉,此其似也。
不止于此,地运、山运将兴,素有虎狼,尽尽自去,却与人相宜,而生欢爱心,如增如涨,如地下蔼蔼有情于生
地运、山运将衰,曩无蛇虺,戢戢乱生,却与人不相宜,而有损害意,似偷似陷,似地下索索有声而走气。
非有高明之人,见以见外之见,即古山水,开新气象,剖其精玄,则失之矣。
唯是世间万事,年改月换,日变时化,山山别、水水别、处处别、方方别、气数别、变化别、兴衰别,久近别、一别、众别、别别无尽
祇将别以益别,竟莫别其为别。
以何别别之法,别其不别之别?
应笑尽走于不容不别之万别世竟,不识别有非别、非非别之地,在乎山阿。
一天之妙无尽,四时之气常和,八方之风寒莫入,数亩之土宜最多。
乐哉斯丘,绝无偏颇。
宜以菟裘,遁世婆娑;
宜以窀穸,瘗壳嵯峨。
过于铁函,牢不可磨。
纵有万别,其如之何?
不遇至人,意终不决;
至人开眼一照,洞见天外,天地俱新,山水俱活。
一指指定,不劳再指,更不求其契合于一切法,而自然契合。
天上阴阳、五星、九星、四时,地下五行、八卦、八门、九宫、二十四局、三十六将,一切造化,何用安盘下针,拟议来龙,定主宾,分拱按形势诸事?
又何须移路避冲,改水换势,种树补缺,培土为照粉饰诸事?
世率以五行之山各二十四局,才遇一山一水,若差一步十步,又各有二十四局,互换作数山数水之用,互换为主为宾、为龙为虎、为风为水,互飞天星,互移八卦,互开八门,互飞三白,互为六仪。
人各出奇术,人各出奇见,展转发明,各各曲折山水形势,归于轮盘格局之中,为千千万万山水妙用。
此为移尺寸之差,尽换山水之势,顿别祸福之应,乃人为之穴也,实非山水自然真穴也。
此意相袭已久,难可遽改。
若用坐东坐西,则阴阳相差;
坐南向北,则位置颠倒,阴寒极重。
后人以枕所坐之山即为北首,非北首也,非天地正位也。
纵别有至奇特处,不得已而用之,终减分数。
何况不深忖细论分金轮盘诸格局法,只推测得世上寻常五行生旺格局,未足以见地下真正自然气数。
大地广博,气脉纷错纠缠,潜走地下,自然变化,自然奇特,一一处处,各各自然不同。
讵可以世间奇见活法移换拘束自然造化,以三年一步、十步一世种种诸法移易气数,勒为定验?
山山水水,处处方方,气脉气数,有时迟,有时速,有时进,有时退,有时然而不然,有时不然而然,又一一各各皆不同。
于不同果可以轮盘筹策,算以活法,局以定验,推测之乎?
天静无风,一铃独鸣。
天津桥上闻杜鹃声,以心通知之,亦似以风角鸟占知之,不以寻常推测法知之。
而乃写为山形,板成死本,纂为格诗,钉作死句,争知天下事尽在一毫上错过好事。
勿泥死法,当开活眼;
勿执外境,当察内情;
勿拘小局,当观大体。
千丈为形,百尺为势,其见亦狭矣。
目前之所谓葬者,不过取山水微有格局处,不问无真来龙,不问无真穴,不能细论主山,妄诞指东画西,诬合迁就立说。
只怕地下有石有水,深凿不过按天星九尺为例,却令多增新土培高为势,终是客土,气不相合。
江南坟墓,棺椁去土多止三四尺,岂治葬良法?
夫子封墓,谓不可弗识,非为培势。
从古封墓讑爵,焉敢过制欤?
忍闻江南之人,子孙零落,掘焚取物卖地,风俗恶薄可叹,反不如杨王孙立于裸葬也!
古者葬法,俱不用石椁塼椁,亦不用梁椁板,四围并不甃砌,但以周围厚木棺椁,深深悬棺下葬,不用椁亦可,最以深为妙,不留影迹与后人知始佳。
古今天下处处葬法各不同,独此法最简最妙,只恐父母无治命,子孙决不肯用此法。
旧以历青和油煎,遍刷棺外;
又黄泥石灰或查和捣,却周围实之,久则如铁,极可取。
谋葬者当薄葬,棺内无物,棺外葬不华饰;
又当漫山无迹,只可遥望拜扫,庶或其可。
世人竭目力,继心思,略见地上分毫气数,不能彻见地下本体造化。
犹相人之形貌、医人之疾病者,不能彻见人之灵台五脏,岂善相也!
岂神医也!
世人既见不分明,不得不再四为避凶就吉谋。
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释名》曰:「宅,择也」。
择吉地而营之也。
圣贤教人择地而居之道也。
若夫踰淮而北为枳,鸲鹆不踰济,貊?
汶则死,及蚁迁穴、鹊巢避风、避太岁之类,万物各有所宜,万物各有所不宜。
《禹贡》任土作贡,职方氏九州所宜,历代贡各州所产,皆土地所生、风气所宜者。
《易》亦论及天地之宜,象物之宜,与地之宜,使民宜之。
《月令》亦讑来岁时令之宜,大司徒以土宜相民宅。
与夫《七月》豳俗,皆论天时、地气、人事之宜与不宜。
阴阳家诸法诸卜,皆论与此事宜与不宜。
《考工记》论天时人事,独归重于此地气。
然也真的确论,本乎地者亲下故尔。
地气非独能变物之美恶,然颇能移人之性情。
其地宜佛、宜仙、宜儒、宜富贵、宜豪杰、宜人民、宜于清粹重厚者,吉;
宜于浊恶顽脆者,不吉。
种种人事所宜不同,由于地土清浊刚柔变化之气种种不同而然。
司马头陀识骨人不宜住肉山,而识沩山主之奇验是已。
或宜于此,或不宜于彼,或宜于古,或不宜于今,皆地气使然也。
山势地气宜于葬者,则宜于存者。
论地之外,山地却要分明,一依风俗古例。
存者立阳券,问人买地;
又立阴券,问土神买亡者葬地,明示疆界,幽告神明。
苟不宜,客鬼争之,土神诃之,官讼阴谴,缠绵子孙。
乃存亡事理财物不正直分明所招,非山地风水神杀之咎。
偷葬者有福无争无咎。
葬之不宜,则为僵尸,地寒气滞,骨槁肉坚之故。
肉软者非僵尸,暖则化,化则吉。
况葬以藏为,人之藏物,必藏于深密完固之处,不为人窃鼠偷,则物永久;
葬之藏骸,当藏于暖密完固之处,复藉山环水拱,则墓永安
更亡者在生,德行精神,完固无失,宜潜阴神,暝如入定,归宿深密,鞠育灵活,一窝暖云,渍醒冷骨,寂以养幽独,妙于游冥漠,何当跃滞爽于玄夜,开生颜于尸解?
次则爪甲缠身,笑面如生,此大不易得,否亦过于南面王乐也。
非此暖意,则太阴何以炼形?
真阳生意之妙,一至于是。
于以宜后人,以安以寿,以富以,父母子孙,一气潜通,幽明孰能间之?
人之欲安欲寿,欲富欲贵者,固天下所同欲也。
抑又当思天有时,地有运,气有盛衰,世有古今。
天上劫运,世间莫测,而三元甲子,一周一百八十年,天运一小变,地运亦一小变,一丘一壑,一纪十二年亦一小变。
小则地脉山脉或移,风路水路或转,土有增有陷,石有长有泐,又或掘凿、烧毁、坍崩;
又甚则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又甚则万方易俗,万化易位;
又甚则田变海,海变
大则复混沌,复开辟,混沌开辟,无有尽期。
造化气数一回,天溥真阳生意以福于人,则地气通,一方之水土俱甘香暖润,人物亦清正贤慧,鬼神鸟兽亦咸若,万物亦盛多,一切色、一切声、一切气亦俱
造化气数一去,地收真阳生意以还于天,则地气塞,一方之水土俱苦涩枯寒,人物亦愚陋恶逆,鬼神鸟兽亦不宁,万物亦衰乏,一切色、一切声、一切气亦俱浊。
祯祥妖孽,可以前知;
人生无慧目、慧耳、慧性,则不能见一切先变之色,不能闻一切先变之声,不能察一切先变之气,不能辨一切先变之味。
以至一切处、一切事、一切物、一切俗、一切人、一切心,种种先变之兆,外虽如然未变,内已隐然先变。
小则数月、数年前,大则数十年、数百年前已兆之矣。
如《史记》秦樗里子已先知葬章台东,后百年有天子宫夹我墓,所言奇中。
非独此一人一事,亦非独一丘一壑、一物一事、一家一郡消长之理如是,天地气数大体消长之理亦如是。
人与万物尚未变,独地气先变,盖地为万物之母也。
真阳生意盛,则地气盛,万物壮实而耐;
真阳生意衰,则地气衰,万物槁弱而不耐。
或消或长,难以定论。
如海中沙渚,或东涌,或西没;
如空里云雾,或雨出,或晴收。
又地水之外,浑是金刚之气,乘而为轮,自然天下八方地底,无往不当生金银。
时未至,气未完,体未坚,物未出,彼长此消,古无今有,各有气数,悉难以定论。
自古帝王建都,下而小邦外化立国,往往不同,原于天时、地利、人和,各各与其盛衰,气数之所感召;
三者有一不完,则王气衰歇。
古今天下三才万物盛衰生死之运,处处亦各各不同。
天地日月尚终归于坏,特岁月劫运久近不同耳,安有一定不易之人事,亦安有一定不易之乾坤邪!
亘古不坏者,理也,真阳生生之意也。
欲知地理之脉络,又当知地运之盛衰,又当合天地人万物之全体,逆参其机括,而擒纵观之,或得其枢要焉。
岂可独委之地理,而不究天人之理也?
固是天下山水颇多吉地,率皆天秘地隐,神藏鬼匿,不使世人窥见其处;
其出也自有气数,决待吉人与之,非天地私与之,吉人自与之也。
太公五世反葬于周,礼不忘其本,狐死正丘首,仁也。
子高不肯以死害于人,择不食之地而葬焉。
郁郁佳城,有主久矣,当时盗眼,岂不欲窃滕公吉地,似定数也。
孙钟感三官下教,其葬不亦重乎!
非设瓜也,二人皆阴骘也。
君子有是心,葬之不吉,未之有也。
是以为恶人葬吉地,上天有禁。
天地鬼神,断不许无德行、无福之人,私窃天地之宝,以寿不仁之富贵。
至人未尝不见之,未尝不知之,决不轻易漏泄示人。
况无先事而知、隔物而见之术,又无透空破地、蓝碧方瞳之人,曷能源流天地人万物一脉真造化乎!
其不能溯乎真造化者,以举世之人纷纭万学,一一尽走于不相同之域,而示造于未始不相同之天。
同其不同,不同其同,同其同,不同其不同,则不堕于同不同之偏。
不同者,三才万物纷然妙用;
同者,三才万物本然真体。
初未尝同,未尝不同也。
恶可以天道、地道、人道、物理,一一一切之不同者,惑乱其胸中之天耶!
庶几不泥于天地人之迹,而通乎天地人之赜也。
此匪术也,理也。
三才万物之理本一致也。
欲造一致之妙,必推其精粗而格致焉。
譬如乳出酥,酥出醍醐,至醍醐则极妙矣。
阳气者,一切有形中之至精者也,是犹酥也;
真阳生意者,又阳气中之至精至精者也,是犹醍醐也,道家谓之水中金药物也。
天、地、人、万物、万事、万法之各各变化不同也,果谁为之?
全论其全体,全然同是一真阳生意,千变万化而为之,其先天、先地、先父母者也。
真阳生意果谁为之?
超此难言也。
按图索骏,泥形取像,真死汉,宁足以语此道?
世之所传所学,只是世间法,纵得真传妙用奇诀,亦世间法;
不涉于世间法而得之,始为高眼。
苦学三十年,不如点化数语,又不如一双乖觉之眼,又不如一片玲珑之心。
犹未也,难哉!
又况一切世法,上听上天所行,又随国法所转,又审世道污隆,又逐人心正邪,尚之则灵,不尚之则不灵,又当识其时宜也。
断以不疑为上,通达之人皆,不通达之人多忌讳。
此阴阳家诸法,不容不存,第人卤莽,难闯其妙,又不可苦溺其说,又当观人力量、见识、德行、福德为何如。
遇其地或太过,而其人不足以当之,亦不可。
天地至大,万物至多,惟一至公之理行乎其中,天且弗违,安有私心?
然彼一一各有分剂,一一各有法缘,当以真情实行,尽力行我之正大,契彼之气数,忽然眼开,见奇特造化。
欲加一毫人为,不可得,奚特地理云乎哉!
道家谓,五岳之外有别五岳;
邹衍谓,九州之外有大九州;
列子谓,焉知天地之表,不有大于天地者乎;
释氏谓,南阎浮提为四大部洲之一,娑婆世界为华藏二十重世界中第十三重诸世界中之一。
此其大槩也。
恣情澜翻,何有涯涘!
是诚不可以圣智测度。
然天地依风,风依虚空,虚空无形,无所依。
天地虚空,根蒂安在?
必有剖破天地、虚空、根蒂者,视之而笑,且置此说。
尚有一则语,颇费分疏;
昔迦叶示灭窣堵波,至今在天竺国鸡足山中,迦叶亲抱释迦佛金缕袈裟,直待弥勒佛下生而付焉。
其事极远极远,当时止是何穴?
又如何不随天地、山川、气数迁变邪?
理邪,非理邪?
数邪,非数邪?
子当努力行四方,子当努力行四方。
一旦铁鞋根断,会遇无舌大丈夫,历历明以告子,何止三教九流、万方万法要旨。
大地山水来龙,天地人万物阴阳,虚空根蒂而已,子终身之事毕矣。
子当牢记其语,待归以告我!
狗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七、《事类赋》卷二三
《易》曰:「艮为狗」。
在畜为金,禀精于斗。
荆楚茹黄,匈奴巨口。
随巨公则旁海而游,逐东郭则环山而走。
若乃高辛槃瓠,徐君鹄仓,频伸振迅,警捷驯良。
杜预则恨其系丁斐则用在完囊。
史黯试之于简子,鄄韩献之穆王
既号左牵,亦名羹献。
甘始则饲之灵药,邗子则养其长翰。
及夫晋使齧盾,桀令吠尧,见魏台之睚眦,闻齐国之逍遥。
白雀、青鹯,飞龙、虎子,雄姿猛相,难狎易使。
复有狺狺莫近,可嘉,击石良之室,入华臣之家。
即迎吠于缁衣,复肇祸于梅花
思摩曾守于北门,晏子尝讥于楚国
哭三苗而虽或成妖,祸叔坚而岂能胜德。
复有称叩气,号县蹄,闻感帨,见衔衣。
敝盖载《礼》,重环见《诗》。
谏齐景之葬,攫公孙之腓。
随登仙于刘安,喻丧家于仲尼
贾后既言于系尾,岑熙亦见于生氂。
美张元之不弃,嘉之才之有辞。
别有韩卢、宋鹊,豹耳、龙形,杨氏则青骹作号,李家则白望为名。
牙如交戟,目若泉星。
方山昌邑,冠进贤于汉灵。
献之既自于西旅,踆之复值于弥明。
袖棁则逝,投骨而争。
尝因其女嫁而卖,亦知其兔死当烹。
至有下金门而动兵,出渠搜而食虎。
系颈则吴客附书,桎足而齐人捕鼠。
斯歇骄之善噬,盖有功于守禦
鸿胪少卿壁记 盛唐 · 孙逖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十二
鸿胪汉官。掌蛮夷归义者。
致其饔饩。辨其等威。
在周为大行人。在秦为典客
在汉为鸿胪。其属有译官及郡邸丞长。
后魏太和中。九寺各置少卿两员。
掌副卿事。亦由传称亚卿
书载三少。制位或差于伯仲。
受任同归于师长。成务赞礼。
择贤而居。即其义也。
帝唐亮采立政。稽古命官。
柔服远人。绥厥有众。
肃慎来贺。渠搜即叙。
示之以干羽。通之以冠带。
允谐是职。岂易其人。
非夫野王之政理。元成之经术。
德儒之明识。元方之令望。
则曷由臻兹。兰陵萧公。
朝之俊德。触邪秉宪。
人之雅重。草议为郎。
入掌王言。出膺方牧。
帝咨惟允。公实来斯。
且有皇华之命。适表兼人之美。
乃求旧官守。敷陈代迁。
明授任之有章。示名器之无假。
自嗣圣已后。记于壁焉。
丰泽园宴准噶尔夷使乾隆庚午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十四
嘉宴液池头,广幕高张恺泽流。
小部鱼龙陈角抵,远方玉帛逮渠搜
薄来厚往遵经训,戢武安边表大猷。
瑞雪应时晴更好,午暾意似为人留。
准噶尔夷使乾隆辛未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二十四
渠搜入贡值巡方,后队随行许觐光。
麾去招来遵我约,毡裘帕额适其常。
三巡湛露申欢豫,二月东风正艳阳。
深戒誇奢缠锦树,盈宁略足示来王。
曲宴外藩乾隆甲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四十五
例事怀柔不可删,朝家外户属瀛寰。
有来嘉客或姻党,用洽欢情值燕閒。
舞就鱼龙春艳发,酒行杯斝露瀼颁。
渠搜又有新归朔,锡宴均教预末班(时准噶尔台吉策凌等举部内属以未出痘先遣其宰桑和统等入觐亦命预宴)
新正小宴外藩 其一 乾隆丙子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六十
一家中外逮渠搜,三接从来礼数优。
朵朵䌽云成瑞字,瀼瀼沾露泛篘。
肆筵每先(去声)上元节,列席教陪归义侯达瓦齐加恩封以王爵凡宴会皆令预之)
行庆底知心喜处,即看积玉满峰头。
题舆地图乾隆丙子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六十三
括地多年仰圣猷(舆地图自康熙年间有不皇祖命人乘传诣各部详询精绘而后定或能身履其地者必周咨博访而载之既成镌以铜板垂诸永久),覈真今复逮渠搜(上年平定准噶尔迤西诸部悉入版章因命都御史何国宗率西洋人由西北两路分道至各鄂托克测量星度占候节气详询其山川险易道路远近绘图一如旧制)
闳誇讵类参军注,阸塞应同主吏收。
益切觐光周诰凛,匪关凿空(上声)汉臣求。
宇安岁美吾恒愿,望蜀宁当意更留。
行围即事 其二 乾隆丙子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六十五
神心妙达是清,地迥兴安景更遒。
云影山光含动静,泉声叶响验沉浮。
目鸿霞表怀因远,耳鹿崖边兴亦留。
校量常年得佳话,随围今后有渠搜
和琳奏攻克后坡新寨等处擒获逆苗目石代噶福宁奏攻克指甲坡山梁擒获邪教贼目杨子敖弟兄诗以志事嘉庆丙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七
正虑仍当望捷回,略欣二处捷音来。
虽然未获逆之首,却已生擒助者魁(自五月下旬驻跸山庄以来已逾三月每日筹办楚省南北军务虽湖南已将逆苗首石三保生擒解来正法而大兵尚未直抵平陇擒获逆首石柳邓其湖北郧阳当阳襄阳孝感来凤诸处虽已平定而钟祥及榔坪灌湾脑尚未收复明早即当旋跸正在殷盼喜音适和琳福宁捷信同时报到据和琳奏自攻克捧风坳强虎哨两处后已得平陇紧要门户据降苗等佥称石柳邓被官兵围攻日紧令贼目石代噶纠聚匪党于后路滋扰为牵掣大兵之计石代噶者与石柳邓首先起事肆扰川黔交界地方自官兵𠞰洗大塘汛后该犯即同石柳邓逃至黄瓜寨到处抗拒实为第一罪犯兹于八月十二三等日总兵袁国璜报称密派熟悉苗地之乡勇及降苗等设法围截该镇带兵于老旺寨将石代噶擒获和琳讯供后即将该犯贮于木笼派员押历各寨脔割枭示石代噶既擒不特川黔后路去一巨魁即石邓手下又除一助恶逆党此时相距平陇益近石柳邓抵死守禦现在设法擒捕想日内不为官兵生俘即为降苗缚献苗疆之事即可指顾全定)
旗鼓渠搜弟兄两,甲坡勇赖弁兵材(同日据福宁观成来凤旗鼓寨贼首胡正中田谷敦等均经擒获正法尚有杨子杨子林弟兄亦系邪教紧要贼目屯聚指甲坡山梁随派总兵诸神保带兵围住福宁观成八月十一日督率将弁及屯土兵勇分为四路奋勇𠞰杀贼目杨子杨子林正欲觅路窜逸把总正林兵丁谢福荣彭光鳌奋力追赶将杨子敖二犯砍伤擒获及馀匪五百馀名夺获鎗刀数百件该处贼匪洗尽即由宣恩𠞰散屯聚馀匪督兵前赴榔坪𠞰办林之华等披览两次所奏亦堪欣慰而现在湖南平陇咫尺苗匪断不能他窜大约旋跸途中驰报喜音即可迎到矣)
伫闻平陇缚凶憝,跸路当披喜疏开。
桥山怀古 中唐 · 舒元舆
 押尤韵
引用典故:弓剑
轩辕厌代千万秋,渌波浩荡东南流
今来古往无不死,独有天地长悠悠。
我乘驿骑到中部,古闻此地为渠搜
桥山突兀在其左,荒榛交锁寒风愁。
神仙天下亦如此,况我戚促同蜉蝣。
谁言衣冠葬其下,不见弓剑何人收。
哀喧叫笑牧童戏,阴天月落狐狸游。
却思皇坟立人极,车轮马迹无不周。
洞庭张乐降玄鹤,涿鹿大战摧蚩尤
知勇神天不自大,风后力牧输长筹。
襄城迷路问童子,帝乡归去无人留。
崆峒求道失遗迹,荆山铸鼎馀荒丘。
君不见黄龙飞去山下路,断髯成草风飕飕。
宴都尔伯特亲王策凌郡王策凌乌巴什等于万树园诗以纪事 其三 乾隆甲戌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萧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四十九
渠搜何必镇天骄,来贺倾诚不惮遥。
外厩马为中厩献,新宾人并旧宾邀(时四十九旗扎萨克并青海诸部王公台吉毕集行在皆令入宴)